第六十一章 静水流深
慕清魄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将李潮歌从头到脚地摸索起来。
半昏迷状态中的李潮歌在心里喊了几千次“非礼”，无奈大半灵力被瞬间抽走，实在力不从心，只能任凭慕清魄占便宜。
在经过一阵手忙脚乱的搜寻后，慕清魄终于在李潮歌的左心口偏下的地方找到了灵力泄露的根源。
他举起冰剑狠狠一挥，切断了李潮歌与那巨兽之间的灵力联系，然后死死按住那块地方，将自己的灵力补充进去。
片刻过后，被“占尽便宜”的李潮歌终于抽搐了一下，清醒了过来。
慕清魄紧张地一头冷汗，见李潮歌睁开眼来，这才小小舒了一口气。
情况紧急，李潮歌也来不及和慕清魄算这笔“非礼”的账，两个人“羞涩”地相视一眼过后便同时转过头去，目光锁死在了面前那只熟悉而又陌生的巨兽身上。
李潮歌的【无】在“琉璃”身上贯穿而过，留下了十个硕大的窟窿，那些窟窿里不断有雾气从中流出，就好像它真的在滴血似的。让人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流血”的同时，那些巨大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李潮歌注视着那头诡异的巨兽，忽然感到上方传来一种古怪的压迫感。
他抬起头来，只见方才那个白衣人正驾轻就熟地骑坐在“琉璃”的头颅之上，用睥睨万物的眼光俯视着他们，如同俯视着两只一捏就死的蚂蚁……
“潮歌说地没错，白芷果然没猜到我们中有阴冥阁的人。昨天咱们房外有六个人看守，现下只剩两个了。”李崇往门缝里向外看了半天，回头正对上琉璃那张烦躁的脸。
琉璃从昨天李潮歌扔下他上山开始就一直没有消气，此时正趴在床褥子上，抓了被褥就一阵胡咬。眨眼功夫被褥就被“开膛破肚”，棉絮飞了满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房里弹棉花。
李崇好心好意地劝解：“哎我的狐狸爷爷，您就消消气吧。就您这躲在闺房里咬被角的行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个雌的。”
琉璃二话不说，一爪过去给李崇脖子上留下三条血痕，吓地李崇一蹦三尺高，委屈地摸着伤口：“外头还站着两只妖精呢！你这会儿抓死了我，等着那些妖精把你炖了做汤喝吗？”
琉璃懒得理他，忽然跳下地面来，前掌向前轻轻一踏，整个房间的地面和四壁上忽然出现了鎏金一般的金色光芒。
李崇眯着眼仔细一看，那鎏金原来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咒文。还没等李崇看清上面的字迹，满屋的咒文忽然消失，而琉璃也已经华丽转为人形。
李崇心里一惊，顾不得惊叹琉璃化形的华丽过程，揪住眼前“白发美男”的领子紧张地快发疯了：“你没事化形做什么？现下白芷刚刚对我们放松警惕，你这幅样子被她撞见了怎么办啊？！”
琉璃根本没在意李崇苦口婆心地劝阻，像拎小鸡似的把李崇拎开，然后一脚踹开了厢房的门。
值守在他们屋外的两个姑娘根本没料到李崇他们会有胆子从正门出来，愣了半天没想起来要抄家伙的事。
李崇被琉璃拎着后领，脚不沾地地在半空扑腾了半天，眼看那两个姑娘的温柔笑脸忽然变地狰狞可怖，一阵尿意涌上来，差点晚节不保。
白芷留下的两只妖精原本就是【山鬼】旧部，也不是什么吃素的，震惊过后再没有迟疑，抡起家伙就朝着他们攻过来。
只可惜琉璃根本没给她们机会，在她们猛攻过来的那一刻，琉璃一把扔开李崇，以盗铃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断其中一个的脖子，那女子连尖叫的机会都没能有，当场就断气了。
琉璃有滋有味地吮着“猎物”脖子上的鲜血，转过身来，用金色的兽眼盯紧了另外一个。
“你…你不是人…”女子眼睁睁看着琉璃吮血的样子，一边往后退，一边摸向了自己的后腰处。
一直在地上“装死”的李崇一跃而起，两三步上去紧紧抓住女子打算【通灵】的手。
那女子回头恶狠狠地看着李崇，一刀向他身上砍来。琉璃眼疾手快，放下猎物快步冲到李崇身边，两手捧住那女子的头往右边狠狠一扭。
李崇眼见着那女子瞪大着眼睛在一瞬间一命呜呼，倒抽了一口凉气。
眼看着琉璃长着嘴又要往那女子脖子上咬去，李崇赶紧拍开他的脑袋：“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没听李潮歌说，这些人外表看着都是年轻女子，实则皮囊底下都是不知年岁的老妖婆！你也不怕肚子疼！”
寻思着李崇这话还有几分道理，琉璃将尸体往地上一扔，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你就这么走了？”李崇瞪大了眼睛，“合着你根本就没想过，一旦白芷回头发现我们把她的部下杀了后果如何？”
琉璃回过头，翻着白眼儿抄着手，一副事不关己甩手掌柜的样子。
“你非得气死我是不是？”李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一改平日的慌张，盯着地上的两具尸首目不转睛地看。
半晌过后，他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琉璃斜眼瞅着李崇。
只见他一声不吭地蹲下来，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支纤细小巧的紫毫笔。
他用紫毫笔的笔锋在两具女尸的伤口处分别沾了一点血，然后在地上熟练地画下两个古怪的术式符号。
李崇的笔锋刚刚写完符号的最后一笔，那两个符号就仿佛活了一样，一溜烟分别游进了两具尸体的脑袋。紧接着，那两具尸体鬼附身似的抽搐了起来，等抽搐停止过后，它们便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重新站到了厢房边上。
琉璃凑近看了看那两具女尸，竟发现那二人脸上的表情都还是活灵活现的。若不是仔细注意到她们无神的眼睛，琉璃险些都要以为她们是死而复生了。
李崇收起紫毫笔，对那两具女尸低声道：“若有人来问，便道’并无异常’，其余遵照平日便可。”
女尸们得令之后顺从地点了点头，片刻寂静之后，她们竟忽然抬起头，如平日一般交谈起来。
琉璃只觉得自己是瞎了，那两具女尸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哪只眼睛能看出来她们是死的？
李崇合上厢房的门，回头对琉璃道：“琉璃，你给厢房设个结界，装地更像一些。”
琉璃用古怪的眼神瞧了他一眼，伸出手去设了结界。
李崇没说话，从窗口翻上了房顶，就往白芷所在的主宅奔去。
琉璃紧紧跟了他一路，直到接近主宅的地方，李崇才终于转过身来，低低地开了口。
“这是我娘传给我的术数。”
李崇小声解释道：“我并非故意一直瞒着你和潮歌，只是我娘临终前叮嘱过，她说这是我族禁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万万不能随意使用。我虽然学艺不精，远不及我娘，但只是用来骗人还是绰绰有余。如果没什么意外，让那两具尸首装个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琉璃，我知道我灵力不精，本就是个拖累。如今情势紧迫，你如果信不过我，可以就地解决了我。”
琉璃挑着眉看着李崇。
大半个月过去，他在李家受的鞭伤好了一半，但仍旧大半个人缠在绷带里头，此时他耷拉着脑袋站在月色里死气沉沉，比起那两个在厢房门口聊地热火朝天地女尸，琉璃觉得他倒更有当尸体的潜质。
李崇低着头等发落等了半天，忽然听见前头传来一个有些混沌不清的声音。
“你…你别装可怜了。”
那几个字一个一个地从琉璃的嘴里蹦出来，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李崇眼珠子差点蹦出来：“你……你竟然会说话？”
琉璃白了他一眼，下一句话顺溜多了：“只准你一个人多才多艺么？”
“可你是神兽啊……”
“神兽怎么了？神兽就非得日日被你们当傻子么？”
李崇听着这臭狐狸应答如流嘴皮子比刀还快，默默在心里将教坏它的主人骂了八百遍。
琉璃两手一摊，十分无奈：“你当我容易么？自从能够化形之后，我瞒着潮歌整整练了一年才练得现在这个样子。本来是练好了想给他一个意外之喜，谁知道先被你这个【驭尸】的占了便宜。”
李崇一下慌了，皮笑肉不笑：“我这点雕虫小技，哪里称得上【驭尸】啊……”
琉璃眼睛眯起来，金色的瞳孔里散发出野兽的凶光：“神兽修炼万年，方得以化形。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什么没有见过？你当真还要瞒我么？”
李崇看着琉璃那张嫩地嫩掐出水来的脸，恨不能撕了这个倚老卖老的美少年的嘴。
“你实在不想说，我也不逼你，眼下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琉璃说罢背过身道，“将气息藏好，别一会儿进去之后被人发觉了。”
李崇仰天长叹：这世道啊，竟轮到狐狸给人下指令了。
“快点儿！”琉璃催促道，“一会儿你要是被抓了，别指望我去那妖精手里捞你！”
李崇咬咬牙，到底还是听话地把鼻息藏匿了起来，跟在琉璃身后无声无息地从后窗遛了进去。
主宅之内，白芷独自坐在那尊宏伟的香山子面前，凝神燃香。
侧殿里忽然吹来一阵悠悠的风，带着青草潮湿而清新的香味。
白芷燃香的手微微一滞，只一瞬间，又恢复了寻常。
她点燃了香，用清冷而傲慢的声音道：“真是稀客呀。”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侧殿不慌不忙地穿出来，听上去有些无奈：“白芷，你是在怪我。”
“我自然是要怪你的，”白芷坐着没有动，连嘴边的笑容都还是温柔的，只有那双盯着香炉的眼睛里，充满了嫉恨和毒辣，“你十天半个月便要到那贱人那里去一次，明知道她连手指头都不会给你碰一下，你还是上赶着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而我呢？我将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却正眼都懒得瞧。”
男人久久叹了口气，用失望的语气道：“既然你这样不想见我，我离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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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冰剑狠狠一挥，切断了李潮歌与那巨兽之间的灵力联系，然后死死按住那块地方，将自己的灵力补充进去。
片刻过后，被“占尽便宜”的李潮歌终于抽搐了一下，清醒了过来。
慕清魄紧张地一头冷汗，见李潮歌睁开眼来，这才小小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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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潮歌的【无】在“琉璃”身上贯穿而过，留下了十个硕大的窟窿，那些窟窿里不断有雾气从中流出，就好像它真的在滴血似的。让人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流血”的同时，那些巨大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李潮歌注视着那头诡异的巨兽，忽然感到上方传来一种古怪的压迫感。
他抬起头来，只见方才那个白衣人正驾轻就熟地骑坐在“琉璃”的头颅之上，用睥睨万物的眼光俯视着他们，如同俯视着两只一捏就死的蚂蚁……
“潮歌说地没错，白芷果然没猜到我们中有阴冥阁的人。昨天咱们房外有六个人看守，现下只剩两个了。”李崇往门缝里向外看了半天，回头正对上琉璃那张烦躁的脸。
琉璃从昨天李潮歌扔下他上山开始就一直没有消气，此时正趴在床褥子上，抓了被褥就一阵胡咬。眨眼功夫被褥就被“开膛破肚”，棉絮飞了满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房里弹棉花。
李崇好心好意地劝解：“哎我的狐狸爷爷，您就消消气吧。就您这躲在闺房里咬被角的行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个雌的。”
琉璃二话不说，一爪过去给李崇脖子上留下三条血痕，吓地李崇一蹦三尺高，委屈地摸着伤口：“外头还站着两只妖精呢！你这会儿抓死了我，等着那些妖精把你炖了做汤喝吗？”
琉璃懒得理他，忽然跳下地面来，前掌向前轻轻一踏，整个房间的地面和四壁上忽然出现了鎏金一般的金色光芒。
李崇眯着眼仔细一看，那鎏金原来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咒文。还没等李崇看清上面的字迹，满屋的咒文忽然消失，而琉璃也已经华丽转为人形。
李崇心里一惊，顾不得惊叹琉璃化形的华丽过程，揪住眼前“白发美男”的领子紧张地快发疯了：“你没事化形做什么？现下白芷刚刚对我们放松警惕，你这幅样子被她撞见了怎么办啊？！”
琉璃根本没在意李崇苦口婆心地劝阻，像拎小鸡似的把李崇拎开，然后一脚踹开了厢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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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被琉璃拎着后领，脚不沾地地在半空扑腾了半天，眼看那两个姑娘的温柔笑脸忽然变地狰狞可怖，一阵尿意涌上来，差点晚节不保。
白芷留下的两只妖精原本就是【山鬼】旧部，也不是什么吃素的，震惊过后再没有迟疑，抡起家伙就朝着他们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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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有滋有味地吮着“猎物”脖子上的鲜血，转过身来，用金色的兽眼盯紧了另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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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回头恶狠狠地看着李崇，一刀向他身上砍来。琉璃眼疾手快，放下猎物快步冲到李崇身边，两手捧住那女子的头往右边狠狠一扭。
李崇眼见着那女子瞪大着眼睛在一瞬间一命呜呼，倒抽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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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回过头，翻着白眼儿抄着手，一副事不关己甩手掌柜的样子。
“你非得气死我是不是？”李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一改平日的慌张，盯着地上的两具尸首目不转睛地看。
半晌过后，他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琉璃斜眼瞅着李崇。
只见他一声不吭地蹲下来，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支纤细小巧的紫毫笔。
他用紫毫笔的笔锋在两具女尸的伤口处分别沾了一点血，然后在地上熟练地画下两个古怪的术式符号。
李崇的笔锋刚刚写完符号的最后一笔，那两个符号就仿佛活了一样，一溜烟分别游进了两具尸体的脑袋。紧接着，那两具尸体鬼附身似的抽搐了起来，等抽搐停止过后，它们便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重新站到了厢房边上。
琉璃凑近看了看那两具女尸，竟发现那二人脸上的表情都还是活灵活现的。若不是仔细注意到她们无神的眼睛，琉璃险些都要以为她们是死而复生了。
李崇收起紫毫笔，对那两具女尸低声道：“若有人来问，便道’并无异常’，其余遵照平日便可。”
女尸们得令之后顺从地点了点头，片刻寂静之后，她们竟忽然抬起头，如平日一般交谈起来。
琉璃只觉得自己是瞎了，那两具女尸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哪只眼睛能看出来她们是死的？
李崇合上厢房的门，回头对琉璃道：“琉璃，你给厢房设个结界，装地更像一些。”
琉璃用古怪的眼神瞧了他一眼，伸出手去设了结界。
李崇没说话，从窗口翻上了房顶，就往白芷所在的主宅奔去。
琉璃紧紧跟了他一路，直到接近主宅的地方，李崇才终于转过身来，低低地开了口。
“这是我娘传给我的术数。”
李崇小声解释道：“我并非故意一直瞒着你和潮歌，只是我娘临终前叮嘱过，她说这是我族禁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万万不能随意使用。我虽然学艺不精，远不及我娘，但只是用来骗人还是绰绰有余。如果没什么意外，让那两具尸首装个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琉璃，我知道我灵力不精，本就是个拖累。如今情势紧迫，你如果信不过我，可以就地解决了我。”
琉璃挑着眉看着李崇。
大半个月过去，他在李家受的鞭伤好了一半，但仍旧大半个人缠在绷带里头，此时他耷拉着脑袋站在月色里死气沉沉，比起那两个在厢房门口聊地热火朝天地女尸，琉璃觉得他倒更有当尸体的潜质。
李崇低着头等发落等了半天，忽然听见前头传来一个有些混沌不清的声音。
“你…你别装可怜了。”
那几个字一个一个地从琉璃的嘴里蹦出来，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李崇眼珠子差点蹦出来：“你……你竟然会说话？”
琉璃白了他一眼，下一句话顺溜多了：“只准你一个人多才多艺么？”
“可你是神兽啊……”
“神兽怎么了？神兽就非得日日被你们当傻子么？”
李崇听着这臭狐狸应答如流嘴皮子比刀还快，默默在心里将教坏它的主人骂了八百遍。
琉璃两手一摊，十分无奈：“你当我容易么？自从能够化形之后，我瞒着潮歌整整练了一年才练得现在这个样子。本来是练好了想给他一个意外之喜，谁知道先被你这个【驭尸】的占了便宜。”
李崇一下慌了，皮笑肉不笑：“我这点雕虫小技，哪里称得上【驭尸】啊……”
琉璃眼睛眯起来，金色的瞳孔里散发出野兽的凶光：“神兽修炼万年，方得以化形。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什么没有见过？你当真还要瞒我么？”
李崇看着琉璃那张嫩地嫩掐出水来的脸，恨不能撕了这个倚老卖老的美少年的嘴。
“你实在不想说，我也不逼你，眼下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琉璃说罢背过身道，“将气息藏好，别一会儿进去之后被人发觉了。”
李崇仰天长叹：这世道啊，竟轮到狐狸给人下指令了。
“快点儿！”琉璃催促道，“一会儿你要是被抓了，别指望我去那妖精手里捞你！”
李崇咬咬牙，到底还是听话地把鼻息藏匿了起来，跟在琉璃身后无声无息地从后窗遛了进去。
主宅之内，白芷独自坐在那尊宏伟的香山子面前，凝神燃香。
侧殿里忽然吹来一阵悠悠的风，带着青草潮湿而清新的香味。
白芷燃香的手微微一滞，只一瞬间，又恢复了寻常。
她点燃了香，用清冷而傲慢的声音道：“真是稀客呀。”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侧殿不慌不忙地穿出来，听上去有些无奈：“白芷，你是在怪我。”
“我自然是要怪你的，”白芷坐着没有动，连嘴边的笑容都还是温柔的，只有那双盯着香炉的眼睛里，充满了嫉恨和毒辣，“你十天半个月便要到那贱人那里去一次，明知道她连手指头都不会给你碰一下，你还是上赶着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而我呢？我将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却正眼都懒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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