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千钧一发
慕清魄加快脚步：“怎么了？”
“他手里那支弩的机关，和从前我二哥帮我做的那支几乎一模一样。”李潮歌的声音瞬间凉透了。
“我二哥曾经说过，第一支连发弩的制造者……是他的挚友。慕清魄，其实我从刚上钟山开始就在想一个问题。”
李潮歌自顾自地说下去：“看白芷千方百计想要留下我的态度，【山鬼】的目的明明就只是想把我引到青要城而已，在他们的计划里，也许根本就没有我要’上钟山’这个环节。”
慕清魄追着白衣人越过山涧：“你的意思是，眼前这个人跟【山鬼】并不是一伙的？”
“没错。”
“可是看白芷当日迫切想留你下来的样子，好像钟山上的确存在着危险。”
李潮歌紧紧环住慕清魄的脖子，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一路上山，四处除了茂密的丛林之外，连一条完整的人工开凿的山路都没有，可见山上并没有什么人为布置的机关。所以我猜想，也许钟山上的确存在着危险，但那种危险绝对是连白芷本人都有所忌惮的危险。白芷料定你我二人上山以后生还的几率很小，所以才会爽快地让我们上山来。”
“你是说，这个白衣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确信白芷一定会放你到钟山来，所以在这里提前布阵？”慕清魄蹙眉道，“可是你在落英城收到的那封信里，分明写着’不周山’三个字。”
“所以我猜想，按照【山鬼】的计划，落英城的那封信里原本写着的应该就是【青要城】。是这个白衣人设计调包了这封信，改成了【不周山】。他对我二哥的事情十分了解，他知道即便调包了这封信，我们一样会找到【青要城】来。而他之所以不直接在信里就写【钟山】的原因，就是为了确保【山鬼】的人一直被蒙在鼓里罢了。”
慕清魄点头：“的确，我们是在见过白芷以后才知道有【钟山】这么个地方的。如果他一开始就在信里让我们来【钟山】，那一旦我们见到白芷，他的存在就会瞬间暴露。因为’不周山’这个地方实际上根本不存在，所以从【落英城】过来的一路上，我们见了谁都只说要去【青要城】，即便【山鬼】的人过来打探也不会察觉。他这样做就是不想打草惊蛇。”
李潮歌冷冷一笑：“他这样精心设计，步步为营，为的就是在【山鬼】的眼皮子底下将我引上钟山。他熟悉我二哥的每一件事，熟知【山鬼】的企图，甚至对【阴冥阁】的目的也一清二楚。如果我猜地没错，他连此次【阴冥阁】围剿【山鬼】的事情都计算在内。”
“他猜到我会留下琉璃观察白芷的动向，也猜到【阴冥阁】正在全力对付【山鬼】，钟山上的事根本无暇顾及，更料到我独自上山正是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刻。可是他机关算尽却仍然算漏了一件事。”
慕清魄微微侧过头来：“什么？”
李潮歌沉默了一会儿，用干涩的声音道：“你。他没有料到你会去落英城找我，更没有料到你会一路跟着我到青要城，甚至到钟山来。”
“你是他完美计划里面唯一的意外。”
与此同时，钟山之下，青要城内，李崇这边的情况同样十万火急。
白芷和沈凉溪正在下头宽衣解带卿卿我我，琉璃本来就心口疼地厉害，一看底下那番情景，差点没恶心地将隔夜饭吐出来。
李崇看着琉璃一双忍地血红的眼睛，心里一横，乘其不备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揪住了琉璃的尾巴。
“尾巴”是琉璃的最大弱点，即使是变为人形，琉璃的尾巴也总是收不回去。这件事原只有李潮歌知道，但是李崇心思很细，前几天在船上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琉璃顿感尾椎骨处传来一阵刺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变回了狐狸。
琉璃原本就怒气冲冲，这会儿被揪住了狐狸尾巴，更是火上浇油，伸出爪子凌空朝着李崇挥过去。
李崇闪躲了一下，谁知竟一时没能掌握好重心，连人带狐狸往下倒去！
李崇花了吃奶的劲才抱住了房梁，可是上头那么大动静，即便底下正干地热火朝天，也不可能察觉不到了。
白芷和沈凉溪在□□焚身之中循声向上头一看——一个身上缠满绷带的人像烤乳猪似的倒挂在房梁上，手里还揪着一只炸了毛的狐狸。
白芷尖叫一声躲进沈凉溪怀里。
沈凉溪显然也未料到房里竟然有人，原想自己冲上去，可是□□实在有辱斯文，于是怒喝一声：“来人！”
李崇哪里还敢停留？揣起琉璃两三步冲破窗，溜上了房顶，上头竟然已经聚集了几个手持利刃的女子！
身上穿着的华丽服饰丝毫没有影响她们的速度，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要将李崇“千刀万剐”的表情。
“祖宗，你快别咬我了！”李崇一边撒开腿跑，一边奋力解救快被琉璃咬断的手指，“就刚刚那个情形，若不把你逼回原形，我怎么拎着你跑！？”
琉璃大约实在疼地厉害，无力地松开了嘴，自觉钻进了李崇胸口的衣服。
李崇边没命地跑，边小心地躲避着后方不断射来的冷箭，后面聚集的追杀者越来越多。从前在李家的时候，李崇总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然而当真到了这番田地，他才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命这么重要。
大约是因为外头颠簸，琉璃忽然发出了一声气若游丝的□□。
李崇的心整个被吊了起来，看着前头渐暗的天，粗口都出来了：“这他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后方冷不防扔过来一把匕首，李崇虽尽力躲开，却还是被擦伤了左臂。
李崇捂着伤口向后方一看，竟然就是头一天来青要城时搭过话的“小姑娘”！
眼看外头天色越来越暗，后头跟着的都是【山鬼】旧部，没有一个是吃闲饭的，逃了十里地的功夫，李崇已经攒了一身的伤。
逃至城郊，李崇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双腿灌了铅似的越跑越慢。
他拼尽全力，终于还是在一个被封死的巷口倒了下来。
琉璃从他胸口摔了出去，李崇精疲力尽，但还是竭力朝着琉璃爬过去。
“小姑娘”不慌不忙地走到李崇身边，如同信步走在开满鲜花的山坡上。
她伸出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死死地踩住了他的左手，轻声一笑：“我说你一个半桶水的怎么跑地这么快，原来是为了这只畜生。”
旁边一个女子道：“首领，将军还在等我们回去。”
“小姑娘”一脸不快地应了句“知道了”，然后狠狠碾了碾李崇的手，就往琉璃那边走去。
她刚刚迈出去一步，就被李崇死死扣住了脚踝。
没有人发觉，就在李崇扣住她脚踝的那一瞬间，一串密密麻麻的咒文，从李崇缠满绷带的手臂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她的身体。
“小姑娘”一脸怒容，抬起脚来正打算把李崇的头踹爆，旁边一个声音厉声制止了她。
“芳卉，你是打算私自处决将军的猎物么？”
李崇抬起头，那说话的是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看她头上的装饰要比其他女子都华丽些，应该是【山鬼】之中地位很高的人物。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素卿姐姐，”芳卉忽然松开了脚，朝着素卿款款走去，笑里藏刀，“素卿姐姐不是在外头帮将军办事么？怎么突然回来了？一别多日，真叫妹妹想念地紧啊。”
素卿冷冷一笑：“再不回来，等着你将青要城翻了天么？”
“素卿姐姐这是什么话？”芳卉毫不退让，“姐姐不在青要城的这些日子，一直是我辅助着将军做事的，这些内务将军既然已经交给了我，就不劳烦姐姐了……”
“连两个人质都看不好，还有脸在这里说话？”素卿说话间凌空给了芳卉一巴掌，芳卉明明站在两丈开外处，却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不过是替我暂代内务，竟然这么嚣张。我早应该提醒将军，不能将内务交到你这个蠢货手里。”
芳卉捂着脸，恶狠狠地盯着素卿，然而素卿位高权重，她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没敢顶嘴。
素卿再没用正眼瞧过芳卉，对身后的部下厉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将人押进牢里！？”
后方的几个人低低应了一声，就往李崇这边走过去。
就在那些部下正要将李崇拖起来的那一刻，窄小的穷巷之中忽然传来一串诡异的笑声。
那笑声里夹杂着寒意，不知从何而来，却萦绕在每个人的耳畔。
与此同时，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所有人都好像被塞进了一个冰窟窿，呼吸都生出了白气。
李崇眼睁睁看着白芷下巴上滴落的那一串血珠子在眨眼之间凝成了冰，落到地上的时候还弹跳了两下，看得李崇一个激灵。
素卿在瞬间做出判断，给了身后人一个眼色。
众人得令，立刻将李崇和琉璃团团围住，摆开阵型，严守以待。
李崇趁机向前爬了两步将琉璃捞了回来。
就在李崇松了口气的当口，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李崇身后的阴影之中爬了出来，悄悄地拍了拍李崇的肩膀。
李崇悚然回头。
只见那人躲在巨大的黑色斗篷里，只露出一双苍白的手。他的双腿陷在李崇的影子里，只有上半身露在地面上，浑身上下充斥着诡异的气息，仿佛地狱的幽冥。
所有人都围在李崇四周严阵以待。
除了李崇，没有人意识到他们身边多了一个幽灵似的存在。
还没来得及叫一声，黑衣人已经死死地捂住了李崇的嘴。
他在斗篷内无声地一笑，就这样将李崇神不知鬼不觉地拉进了阴影之中，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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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哥曾经说过，第一支连发弩的制造者……是他的挚友。慕清魄，其实我从刚上钟山开始就在想一个问题。”
李潮歌自顾自地说下去：“看白芷千方百计想要留下我的态度，【山鬼】的目的明明就只是想把我引到青要城而已，在他们的计划里，也许根本就没有我要’上钟山’这个环节。”
慕清魄追着白衣人越过山涧：“你的意思是，眼前这个人跟【山鬼】并不是一伙的？”
“没错。”
“可是看白芷当日迫切想留你下来的样子，好像钟山上的确存在着危险。”
李潮歌紧紧环住慕清魄的脖子，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一路上山，四处除了茂密的丛林之外，连一条完整的人工开凿的山路都没有，可见山上并没有什么人为布置的机关。所以我猜想，也许钟山上的确存在着危险，但那种危险绝对是连白芷本人都有所忌惮的危险。白芷料定你我二人上山以后生还的几率很小，所以才会爽快地让我们上山来。”
“你是说，这个白衣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确信白芷一定会放你到钟山来，所以在这里提前布阵？”慕清魄蹙眉道，“可是你在落英城收到的那封信里，分明写着’不周山’三个字。”
“所以我猜想，按照【山鬼】的计划，落英城的那封信里原本写着的应该就是【青要城】。是这个白衣人设计调包了这封信，改成了【不周山】。他对我二哥的事情十分了解，他知道即便调包了这封信，我们一样会找到【青要城】来。而他之所以不直接在信里就写【钟山】的原因，就是为了确保【山鬼】的人一直被蒙在鼓里罢了。”
慕清魄点头：“的确，我们是在见过白芷以后才知道有【钟山】这么个地方的。如果他一开始就在信里让我们来【钟山】，那一旦我们见到白芷，他的存在就会瞬间暴露。因为’不周山’这个地方实际上根本不存在，所以从【落英城】过来的一路上，我们见了谁都只说要去【青要城】，即便【山鬼】的人过来打探也不会察觉。他这样做就是不想打草惊蛇。”
李潮歌冷冷一笑：“他这样精心设计，步步为营，为的就是在【山鬼】的眼皮子底下将我引上钟山。他熟悉我二哥的每一件事，熟知【山鬼】的企图，甚至对【阴冥阁】的目的也一清二楚。如果我猜地没错，他连此次【阴冥阁】围剿【山鬼】的事情都计算在内。”
“他猜到我会留下琉璃观察白芷的动向，也猜到【阴冥阁】正在全力对付【山鬼】，钟山上的事根本无暇顾及，更料到我独自上山正是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刻。可是他机关算尽却仍然算漏了一件事。”
慕清魄微微侧过头来：“什么？”
李潮歌沉默了一会儿，用干涩的声音道：“你。他没有料到你会去落英城找我，更没有料到你会一路跟着我到青要城，甚至到钟山来。”
“你是他完美计划里面唯一的意外。”
与此同时，钟山之下，青要城内，李崇这边的情况同样十万火急。
白芷和沈凉溪正在下头宽衣解带卿卿我我，琉璃本来就心口疼地厉害，一看底下那番情景，差点没恶心地将隔夜饭吐出来。
李崇看着琉璃一双忍地血红的眼睛，心里一横，乘其不备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揪住了琉璃的尾巴。
“尾巴”是琉璃的最大弱点，即使是变为人形，琉璃的尾巴也总是收不回去。这件事原只有李潮歌知道，但是李崇心思很细，前几天在船上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琉璃顿感尾椎骨处传来一阵刺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变回了狐狸。
琉璃原本就怒气冲冲，这会儿被揪住了狐狸尾巴，更是火上浇油，伸出爪子凌空朝着李崇挥过去。
李崇闪躲了一下，谁知竟一时没能掌握好重心，连人带狐狸往下倒去！
李崇花了吃奶的劲才抱住了房梁，可是上头那么大动静，即便底下正干地热火朝天，也不可能察觉不到了。
白芷和沈凉溪在□□焚身之中循声向上头一看——一个身上缠满绷带的人像烤乳猪似的倒挂在房梁上，手里还揪着一只炸了毛的狐狸。
白芷尖叫一声躲进沈凉溪怀里。
沈凉溪显然也未料到房里竟然有人，原想自己冲上去，可是□□实在有辱斯文，于是怒喝一声：“来人！”
李崇哪里还敢停留？揣起琉璃两三步冲破窗，溜上了房顶，上头竟然已经聚集了几个手持利刃的女子！
身上穿着的华丽服饰丝毫没有影响她们的速度，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要将李崇“千刀万剐”的表情。
“祖宗，你快别咬我了！”李崇一边撒开腿跑，一边奋力解救快被琉璃咬断的手指，“就刚刚那个情形，若不把你逼回原形，我怎么拎着你跑！？”
琉璃大约实在疼地厉害，无力地松开了嘴，自觉钻进了李崇胸口的衣服。
李崇边没命地跑，边小心地躲避着后方不断射来的冷箭，后面聚集的追杀者越来越多。从前在李家的时候，李崇总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然而当真到了这番田地，他才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命这么重要。
大约是因为外头颠簸，琉璃忽然发出了一声气若游丝的□□。
李崇的心整个被吊了起来，看着前头渐暗的天，粗口都出来了：“这他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后方冷不防扔过来一把匕首，李崇虽尽力躲开，却还是被擦伤了左臂。
李崇捂着伤口向后方一看，竟然就是头一天来青要城时搭过话的“小姑娘”！
眼看外头天色越来越暗，后头跟着的都是【山鬼】旧部，没有一个是吃闲饭的，逃了十里地的功夫，李崇已经攒了一身的伤。
逃至城郊，李崇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双腿灌了铅似的越跑越慢。
他拼尽全力，终于还是在一个被封死的巷口倒了下来。
琉璃从他胸口摔了出去，李崇精疲力尽，但还是竭力朝着琉璃爬过去。
“小姑娘”不慌不忙地走到李崇身边，如同信步走在开满鲜花的山坡上。
她伸出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死死地踩住了他的左手，轻声一笑：“我说你一个半桶水的怎么跑地这么快，原来是为了这只畜生。”
旁边一个女子道：“首领，将军还在等我们回去。”
“小姑娘”一脸不快地应了句“知道了”，然后狠狠碾了碾李崇的手，就往琉璃那边走去。
她刚刚迈出去一步，就被李崇死死扣住了脚踝。
没有人发觉，就在李崇扣住她脚踝的那一瞬间，一串密密麻麻的咒文，从李崇缠满绷带的手臂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她的身体。
“小姑娘”一脸怒容，抬起脚来正打算把李崇的头踹爆，旁边一个声音厉声制止了她。
“芳卉，你是打算私自处决将军的猎物么？”
李崇抬起头，那说话的是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看她头上的装饰要比其他女子都华丽些，应该是【山鬼】之中地位很高的人物。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素卿姐姐，”芳卉忽然松开了脚，朝着素卿款款走去，笑里藏刀，“素卿姐姐不是在外头帮将军办事么？怎么突然回来了？一别多日，真叫妹妹想念地紧啊。”
素卿冷冷一笑：“再不回来，等着你将青要城翻了天么？”
“素卿姐姐这是什么话？”芳卉毫不退让，“姐姐不在青要城的这些日子，一直是我辅助着将军做事的，这些内务将军既然已经交给了我，就不劳烦姐姐了……”
“连两个人质都看不好，还有脸在这里说话？”素卿说话间凌空给了芳卉一巴掌，芳卉明明站在两丈开外处，却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不过是替我暂代内务，竟然这么嚣张。我早应该提醒将军，不能将内务交到你这个蠢货手里。”
芳卉捂着脸，恶狠狠地盯着素卿，然而素卿位高权重，她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没敢顶嘴。
素卿再没用正眼瞧过芳卉，对身后的部下厉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将人押进牢里！？”
后方的几个人低低应了一声，就往李崇这边走过去。
就在那些部下正要将李崇拖起来的那一刻，窄小的穷巷之中忽然传来一串诡异的笑声。
那笑声里夹杂着寒意，不知从何而来，却萦绕在每个人的耳畔。
与此同时，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所有人都好像被塞进了一个冰窟窿，呼吸都生出了白气。
李崇眼睁睁看着白芷下巴上滴落的那一串血珠子在眨眼之间凝成了冰，落到地上的时候还弹跳了两下，看得李崇一个激灵。
素卿在瞬间做出判断，给了身后人一个眼色。
众人得令，立刻将李崇和琉璃团团围住，摆开阵型，严守以待。
李崇趁机向前爬了两步将琉璃捞了回来。
就在李崇松了口气的当口，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李崇身后的阴影之中爬了出来，悄悄地拍了拍李崇的肩膀。
李崇悚然回头。
只见那人躲在巨大的黑色斗篷里，只露出一双苍白的手。他的双腿陷在李崇的影子里，只有上半身露在地面上，浑身上下充斥着诡异的气息，仿佛地狱的幽冥。
所有人都围在李崇四周严阵以待。
除了李崇，没有人意识到他们身边多了一个幽灵似的存在。
还没来得及叫一声，黑衣人已经死死地捂住了李崇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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