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相思难测
冰洲的夏季，是冰洲一年之中最为舒爽的季节。没有酷暑的炎热，只有化雪后的凉爽宜人。
李潮歌从一早开始，就舒舒服服地枕在琉璃的肚子上看书，不知不觉就困乏了，便在塌上打起盹来。
王驰刚从营里回来，练了一天的武，一身汗津津的，却见李潮歌在这里惬意地躺了一天，气地火冒三丈，往塌上一坐大声道：“喂喂喂！赶紧起来，太阳还好端端挂在天上呢！”
李潮歌抬抬眼皮，见来人是王驰，便翻了个身，闭上眼继续睡了。
王驰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醒，刚抬起脚来，却被后头跟来的沈拙拉住了。
沈拙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拉拽住了王驰的胳膊：“潮歌身体不好…本来就需要多休息…你…你就不要吵他了。”
“他这哪是休息？这个月起我就没见他从塌上起来过！他身子弱我知道，营地不去也就算了，如今连书房都懒得去了，”王驰越说越火大，“李潮歌，你成天这么躺着，就不怕自己懒出病来么？”
沈拙听了王驰的话，看看榻上的李潮歌也是一筹莫展。自从夏日刚刚开始那会儿，李潮歌整个人就像是被懒虫附体似的，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起先还偶尔会带着琉璃去后山散散步，这几日别说是散步了，就连书都懒得看，一有空就和琉璃窝在塌上睡懒觉，谁都拿他没办法。
“王大哥…你就不要喊他了…他也许真的累了，需要休息，”沈拙低声对王驰道，“过阵子，等少主回来了…我们再想办法。”
李潮歌虽然闭着眼，不过该听见的话他从来就不会错过。这会儿他便又翻过身来，懒散地睁开一双媚眼，有意无意地问道：“慕清魄回来了？”
“应该是…快要回来了，”沈拙点头道，“今日…我听子禅师兄说…少主送了信回来…说是巡视的事情一切顺利，不出一个月就回来了。”
“一个月？一个月后秋天都到了，”李潮歌从塌上坐起来，低声道，“不就是去巡视么，动作这么慢，都快过去三个月了，他倒也是心大，也不怕暮雪千山出乱子。”
“这里有红霜将军在，能出什么乱子？”王驰看着李潮歌恼火的表情，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怪怪的，“李潮歌，你是吃错药了么？最近你怎么老是在找少主的麻烦？”
“我没事找他麻烦做什么？”李潮歌白了王驰一眼，“如今我的命可是慕氏在担保的，我就是怕少主不在，有人要趁机取我性命而已。”
“慕氏又不止少主一个人，”王驰拍拍胸口，“有小爷我在，谁敢动你？”
“有王兄在，我自然是安心极了。”李潮歌闷闷不乐地站起来，烦躁地踢了踢地上薄薄地积雪，向着前面的树林里走去。
王驰看着李潮歌的背影拍拍脑袋，觉得和他对话极为痛苦：“李潮歌最近是怎么了？这矫情的劲儿都快赶上宋子曦了！”
“不知道啊……”沈拙也很无奈，“好像少主走了以后，他就一直不太高兴了……”
“难道是少主惹他不高兴了？”王驰盘起腿来思忖道，“不可能啊，我记得清清楚楚，少主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过去送行了。”
“你都不清楚，我…我就更不清楚了。”沈拙摇摇头道。
“难不成是李毅那小子，又指使他手下的小喽啰招惹李潮歌了？”
“应该也不是，”沈拙摇摇头，“潮歌最近连书房都不去…很难和李毅碰面的……”
王驰听罢一阵抓耳挠腮：“那真的是奇了怪了……”
就在王驰和沈拙正苦思冥想究竟谁得罪了李潮歌的时候，李潮歌本人却重新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他脸上还是那副垂头丧气的表情，然而与方才不同的是，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李潮歌的手里多了一口小小的水缸。
李潮歌将那口小水缸往塌上一放，没好气地黑着脸，对王驰和沈拙道：“你们吃冰棍不？”
“冰棍？”
王驰与沈拙面面相觑……
此时此刻王驰和沈拙大口大口地吃着手里的冰棍，琉璃眼前的食盘里也放上了一块冰。清甜凉爽的口感瞬间就消散了方才从武场带回的暑意，几个人享用着李潮歌带来的冰，整个人舒服极了。
王驰吃了半天才注意到现在还在唉声叹气的李潮歌，于是吃着冰凑过去问道：“你一天哼哼唧唧什么呢？到底在生谁的气？”
“吃你的冰棍去。”李潮歌不愿意看到王驰那张吊儿郎当的脸，侧了个身，坐到琉璃身边去了。
“不过你别说，这冰棍还真的好吃，甜津津的，”王驰咬下一大块冰，含在嘴里，“冰棍究竟是怎么做的？要不然你教教我呗？”
“制冰还不简单？”李潮歌摸摸琉璃的脑袋，“用木头制成模具以后，灌上糖水，在南山背阴处放一夜，第二天便做好了。”
“哇，原来这么方便，改天我也试试去！”
听王驰说完，旁边吃冰的沈拙也连连点头。
李潮歌听着这话，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驰他们没想到的是，制冰虽然方便，但是在暮雪千山，吃冰最好的时节就是夏季，一旦过了这个季节，北境天寒地冻，就再不适宜吃冰了。
夏天初始之时，李潮歌就想着要做了冰和慕清魄一块儿吃的，可是谁知道他突然要去东境例行巡视，且一巡视就巡视了整整三个月，把一个大好的夏天全都白白巡视完了。如今到了夏末，再不吃就真的晚了，李潮歌不愿意白白浪费了自己辛苦做出来的冰，只好退而求其次地与王驰他们分享。
其实慕清魄此次出巡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为李潮歌找一批“神荼”树回来。在李潮歌与他说了想要用“神荼”控制降灾的事情之后，慕清魄便答应，会趁着巡视之便，带回足够的“神荼”供他使用。
因此慕清魄刚刚离开不久的时候，李潮歌还是挺高兴的，每日呆在惜墨阁中安心看书，闲暇时光逗逗琉璃，做做冰，研究研究稀奇古怪的上古术数，等着慕清魄回来。然而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之后，李潮歌便再也没办法安心地等下去了。特别是每当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在惜墨阁中趁着慕清魄睡着偷偷亲近他的事情，李潮歌就心痒难耐，恨不得快马加鞭冲到东境，单枪匹马地把慕清魄给劫回来。
李潮歌焦躁地抚摸着琉璃的皮毛，寻思来寻思去，忽然开口对王驰问道：“王驰，你去过东境么？”
王驰一边嚼着冰，一边道：“你这不废话么？东境与中原毗邻，小爷我生在中原，怎么可能连东境都没去过？”
“哦，原来是这样，那东境的姑娘怎么样？”
“咳咳……”王驰听了这话，呛了一口冰渣子，“你说什么…什么姑娘？”
“我问你，东境的姑娘怎么样，”李潮歌不动声色地撇了王驰一眼，“怎么，难道你没见过东境的姑娘？你不是方才说过，东境与中原毗邻，近地很么？”
“小爷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东境的姑娘？”王驰哼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评价道，“东境的姑娘虽然不如西境姑娘那么娇小，不过样貌标志的大有人在，而且性子极为温柔，许多都是贤妻良母的典范。但是，若是论起相貌，就我看来，到底还是我们中原的姑娘最好看了。”王驰说罢又推了推沈拙：“你说呢泡泡？你本来就是东境的人，东境姑娘长得怎么样，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然而沈拙却并不想给王驰帮腔，摇头道：“中原…中原的姑娘，虽然会打扮……但是……但是绝对没有我们东境姑娘秀美。”
“哟，原来泡泡也是个有眼光的，”李潮歌笑眯眯地看着沈拙，“东境的姑娘真的这么好看？”
“嗯嗯！”沈拙用力点点头。
“比慕家和宋家的姑娘还好看？”
沈拙又用力点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李潮歌眯起眼来，轻佻道，“听你这么说，那东境可还真的是令人神往啊，有这么多温柔似水的佳人，若是有幸能去上一次，恐怕任谁都要乐不思蜀了吧。”
沈拙哪里听得出李潮歌的言外之意，继续点头称道：“我们东境…不止是人…山水也是…也是极美的，往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请你和王大哥，去我们东境看看。”
“这就对了嘛，”王驰听了沈拙这番话，一手搭着沈拙的肩膀坏笑道，“到那时候，记得给你王大哥多介绍几个漂亮姑娘，知道不？”
王驰刚说完这话，就被李潮歌扯了扯袖子。
王驰侧头一看，脸刷地一下就绿了。
大事不好。
宋子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站在他们眼前了。看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就是立即冲上去把王驰给生吞活剥了，都不令人意外。
李潮歌一早便嗅到大战在即，连忙抱起琉璃拉着沈拙打算退场，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宋子曦这次并没有和王驰争吵，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硬生生地把一肚子气吞了回去。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等那生气的表情褪去之后，宋子曦忽然抿着嘴，露出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王驰平日与宋子曦打闹惯了，见惯了她泼辣的模样，如今看见她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就慌了神了，手脚并用地跑过去慌张道：“宋子曦…你…你别哭啊，我刚刚都是胡言乱语的，沈拙也是随便说说罢了。东境的那些庸脂俗粉哪有你们这些冰洲的仙女儿长得好看？我们是开玩笑罢了，你可别当真啊……”
宋子曦委屈地看了王驰一眼，却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了沈拙面前。
沈拙还以为是自己方才的话让宋子曦生气了，连忙结巴道：“子曦姐姐…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沈拙，你跟我去家主那里吧，”宋子曦忽然低声开口道，“你兄长来了。”
“我兄长？”沈拙脸色忽然一变，“我兄长…为什么要来冰洲？”
“我听说……”宋子曦看着沈拙，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哭出了声来，“我听说…是沈家的家主…没了……”
沈拙听罢，瞳孔一阵收缩，手一抖，手中的冰棍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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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驰刚从营里回来，练了一天的武，一身汗津津的，却见李潮歌在这里惬意地躺了一天，气地火冒三丈，往塌上一坐大声道：“喂喂喂！赶紧起来，太阳还好端端挂在天上呢！”
李潮歌抬抬眼皮，见来人是王驰，便翻了个身，闭上眼继续睡了。
王驰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醒，刚抬起脚来，却被后头跟来的沈拙拉住了。
沈拙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拉拽住了王驰的胳膊：“潮歌身体不好…本来就需要多休息…你…你就不要吵他了。”
“他这哪是休息？这个月起我就没见他从塌上起来过！他身子弱我知道，营地不去也就算了，如今连书房都懒得去了，”王驰越说越火大，“李潮歌，你成天这么躺着，就不怕自己懒出病来么？”
沈拙听了王驰的话，看看榻上的李潮歌也是一筹莫展。自从夏日刚刚开始那会儿，李潮歌整个人就像是被懒虫附体似的，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起先还偶尔会带着琉璃去后山散散步，这几日别说是散步了，就连书都懒得看，一有空就和琉璃窝在塌上睡懒觉，谁都拿他没办法。
“王大哥…你就不要喊他了…他也许真的累了，需要休息，”沈拙低声对王驰道，“过阵子，等少主回来了…我们再想办法。”
李潮歌虽然闭着眼，不过该听见的话他从来就不会错过。这会儿他便又翻过身来，懒散地睁开一双媚眼，有意无意地问道：“慕清魄回来了？”
“应该是…快要回来了，”沈拙点头道，“今日…我听子禅师兄说…少主送了信回来…说是巡视的事情一切顺利，不出一个月就回来了。”
“一个月？一个月后秋天都到了，”李潮歌从塌上坐起来，低声道，“不就是去巡视么，动作这么慢，都快过去三个月了，他倒也是心大，也不怕暮雪千山出乱子。”
“这里有红霜将军在，能出什么乱子？”王驰看着李潮歌恼火的表情，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怪怪的，“李潮歌，你是吃错药了么？最近你怎么老是在找少主的麻烦？”
“我没事找他麻烦做什么？”李潮歌白了王驰一眼，“如今我的命可是慕氏在担保的，我就是怕少主不在，有人要趁机取我性命而已。”
“慕氏又不止少主一个人，”王驰拍拍胸口，“有小爷我在，谁敢动你？”
“有王兄在，我自然是安心极了。”李潮歌闷闷不乐地站起来，烦躁地踢了踢地上薄薄地积雪，向着前面的树林里走去。
王驰看着李潮歌的背影拍拍脑袋，觉得和他对话极为痛苦：“李潮歌最近是怎么了？这矫情的劲儿都快赶上宋子曦了！”
“不知道啊……”沈拙也很无奈，“好像少主走了以后，他就一直不太高兴了……”
“难道是少主惹他不高兴了？”王驰盘起腿来思忖道，“不可能啊，我记得清清楚楚，少主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过去送行了。”
“你都不清楚，我…我就更不清楚了。”沈拙摇摇头道。
“难不成是李毅那小子，又指使他手下的小喽啰招惹李潮歌了？”
“应该也不是，”沈拙摇摇头，“潮歌最近连书房都不去…很难和李毅碰面的……”
王驰听罢一阵抓耳挠腮：“那真的是奇了怪了……”
就在王驰和沈拙正苦思冥想究竟谁得罪了李潮歌的时候，李潮歌本人却重新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他脸上还是那副垂头丧气的表情，然而与方才不同的是，从林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李潮歌的手里多了一口小小的水缸。
李潮歌将那口小水缸往塌上一放，没好气地黑着脸，对王驰和沈拙道：“你们吃冰棍不？”
“冰棍？”
王驰与沈拙面面相觑……
此时此刻王驰和沈拙大口大口地吃着手里的冰棍，琉璃眼前的食盘里也放上了一块冰。清甜凉爽的口感瞬间就消散了方才从武场带回的暑意，几个人享用着李潮歌带来的冰，整个人舒服极了。
王驰吃了半天才注意到现在还在唉声叹气的李潮歌，于是吃着冰凑过去问道：“你一天哼哼唧唧什么呢？到底在生谁的气？”
“吃你的冰棍去。”李潮歌不愿意看到王驰那张吊儿郎当的脸，侧了个身，坐到琉璃身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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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驰说完，旁边吃冰的沈拙也连连点头。
李潮歌听着这话，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驰他们没想到的是，制冰虽然方便，但是在暮雪千山，吃冰最好的时节就是夏季，一旦过了这个季节，北境天寒地冻，就再不适宜吃冰了。
夏天初始之时，李潮歌就想着要做了冰和慕清魄一块儿吃的，可是谁知道他突然要去东境例行巡视，且一巡视就巡视了整整三个月，把一个大好的夏天全都白白巡视完了。如今到了夏末，再不吃就真的晚了，李潮歌不愿意白白浪费了自己辛苦做出来的冰，只好退而求其次地与王驰他们分享。
其实慕清魄此次出巡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为李潮歌找一批“神荼”树回来。在李潮歌与他说了想要用“神荼”控制降灾的事情之后，慕清魄便答应，会趁着巡视之便，带回足够的“神荼”供他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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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潮歌焦躁地抚摸着琉璃的皮毛，寻思来寻思去，忽然开口对王驰问道：“王驰，你去过东境么？”
王驰一边嚼着冰，一边道：“你这不废话么？东境与中原毗邻，小爷我生在中原，怎么可能连东境都没去过？”
“哦，原来是这样，那东境的姑娘怎么样？”
“咳咳……”王驰听了这话，呛了一口冰渣子，“你说什么…什么姑娘？”
“我问你，东境的姑娘怎么样，”李潮歌不动声色地撇了王驰一眼，“怎么，难道你没见过东境的姑娘？你不是方才说过，东境与中原毗邻，近地很么？”
“小爷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东境的姑娘？”王驰哼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评价道，“东境的姑娘虽然不如西境姑娘那么娇小，不过样貌标志的大有人在，而且性子极为温柔，许多都是贤妻良母的典范。但是，若是论起相貌，就我看来，到底还是我们中原的姑娘最好看了。”王驰说罢又推了推沈拙：“你说呢泡泡？你本来就是东境的人，东境姑娘长得怎么样，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然而沈拙却并不想给王驰帮腔，摇头道：“中原…中原的姑娘，虽然会打扮……但是……但是绝对没有我们东境姑娘秀美。”
“哟，原来泡泡也是个有眼光的，”李潮歌笑眯眯地看着沈拙，“东境的姑娘真的这么好看？”
“嗯嗯！”沈拙用力点点头。
“比慕家和宋家的姑娘还好看？”
沈拙又用力点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李潮歌眯起眼来，轻佻道，“听你这么说，那东境可还真的是令人神往啊，有这么多温柔似水的佳人，若是有幸能去上一次，恐怕任谁都要乐不思蜀了吧。”
沈拙哪里听得出李潮歌的言外之意，继续点头称道：“我们东境…不止是人…山水也是…也是极美的，往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请你和王大哥，去我们东境看看。”
“这就对了嘛，”王驰听了沈拙这番话，一手搭着沈拙的肩膀坏笑道，“到那时候，记得给你王大哥多介绍几个漂亮姑娘，知道不？”
王驰刚说完这话，就被李潮歌扯了扯袖子。
王驰侧头一看，脸刷地一下就绿了。
大事不好。
宋子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站在他们眼前了。看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就是立即冲上去把王驰给生吞活剥了，都不令人意外。
李潮歌一早便嗅到大战在即，连忙抱起琉璃拉着沈拙打算退场，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宋子曦这次并没有和王驰争吵，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硬生生地把一肚子气吞了回去。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等那生气的表情褪去之后，宋子曦忽然抿着嘴，露出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王驰平日与宋子曦打闹惯了，见惯了她泼辣的模样，如今看见她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就慌了神了，手脚并用地跑过去慌张道：“宋子曦…你…你别哭啊，我刚刚都是胡言乱语的，沈拙也是随便说说罢了。东境的那些庸脂俗粉哪有你们这些冰洲的仙女儿长得好看？我们是开玩笑罢了，你可别当真啊……”
宋子曦委屈地看了王驰一眼，却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了沈拙面前。
沈拙还以为是自己方才的话让宋子曦生气了，连忙结巴道：“子曦姐姐…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沈拙，你跟我去家主那里吧，”宋子曦忽然低声开口道，“你兄长来了。”
“我兄长？”沈拙脸色忽然一变，“我兄长…为什么要来冰洲？”
“我听说……”宋子曦看着沈拙，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哭出了声来，“我听说…是沈家的家主…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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