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玄霄的皇兄7_[综]误入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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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玄霄的皇兄7

  防盗章,请于24小时后刷新重试。只是京城不同于别的地方,这里入了夜,反倒要比白天更热闹上几分,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安王府上,美酒佳肴,笙歌燕舞,觥筹交错,好生热闹。

  安王一身宽衣大袍,黑发披散在背后,怀中搂着一个面容妖娆的女子,端得一副潇洒狂放的模样。

  事实上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先皇乃是他的亲哥哥,当今皇上又是他的亲侄子,只要他不动什么谋反的念头,这一生的富贵荣华是享之不尽,用之不竭。

  陆明琛坐在一边,只管自己喝酒吃菜。

  这是安王打着祝贺庆功称号的宴会。

  此人平日为人放荡霸道,不过最出名的还是他的重面子和小心眼。

  陆明琛不欲得罪他,便应了他的邀请。

  舞姬轻纱薄衫,仅仅遮掩住关键部位。素手纤纤,随着靡靡之音,扭动着腰肢,眼波脉脉,勾得在座诸人难以移开眼睛。

  只是作为一个身处现代已经见识过各种歌舞的非土著人,面前的舞姬对于陆明琛而言其实并无多大的吸引力。

  对着来人又饮下一杯酒,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不知这大厅四周点燃的香炉是否有问题,陆明琛总觉得这味道闻得他极不舒服,熏得人有些头晕眼花,热气翻涌。

  他皱了皱眉头,此时宴会差不多已经接近尾声,有几个已经搂上了身边的侍女亲热了起来。

  陆明琛耐住性子忍了许久,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他便站起身,向安王告辞。

  安王此时兴致正浓,见陆明琛提出要走,虽觉扫兴,碍于他的身份也没有说什么,倒是有一人自作聪明,为讨好安王,起身拦住了陆明琛。

  “美酒美人摆在面前,陆大人何必急着离开,莫非家中有河东狮不成?”那人不怀好意的笑道。

  陆明琛尚存一丝清明,听了此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他卸甲不久,身上尚存着几分煞气,那人接收到他冰冷的眼神,顿时联想到这位彪悍的战绩,剑下不知存了多少亡魂,额头不由得冒出几颗汗水,连连倒退了几步。

  见他主动让出位置,陆明琛便不再与他纠缠,径自走出了大厅。

  等到他回到侯府时,已经是深夜了。

  外面春雨已经连下了三日不止,陆明琛回来的时候雨势正大,即使撑了雨伞,浑身也已经湿透了。

  门房知道安王今夜宴请,世子会回来的很晚,不敢关门,就守在了门口。

  见到雨中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撑着伞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一愣,很快就认出了对方。

  “快过来。”他朝门内招呼了一声,两个机灵的小厮立马从门后跑了出来,迎向了陆明琛。

  陆明琛此刻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只是勉强保持着神志,等到两个小厮迎面跑了过来想要扶着他,却被他抬手拒了,然而在上台阶是险些栽了个跟头。

  陆明琛掩着唇咳嗽了一声,这回倒是不再拒绝小厮的搀扶了。

  门房看得脑子都大了一圈,直到太子长琴朝着陆明琛走了过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世子交给我吧。”太子长琴走到几人面前,眉心一跳,他已经闻到陆明琛身上的酒味,“去让人烧些热水,给世子爷沐浴更衣。”

  他在府上颇有威严,小厮也不敢说什么,点头应下,手脚利索的去做事了。

  太子长琴扶着陆明琛进了屋子,让他坐在床上,自己替他宽衣解带,等到闻到陆明琛身上那股淡淡的脂粉味,他眉尖一蹙,手下的动作也微微顿了顿,心中忽然有些烦闷。

  “清婉……?”陆明琛原本闭着的眼睁了开来,像是在确定面前的人,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注视着太子长琴的眼里浸透了深情,简直像是上等的佳酿,不知不觉醉意沁入了骨髓。

  太子长琴望着他被酒意熏得通红的脸,像是试探一般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

  陆明琛怔怔的看着他,却是没有回避他的触碰,醉酒的他,像是天底下最听话的小孩,任由着太子长琴的触碰,就算是他伸手把他的脸颊捏疼了,也只是眨眨眼,皱皱好看的眉宇,却连半分的反抗也不曾有。

  “我不叫姜清婉,我是太子长琴。”太子长琴嘴角溢出一丝略带嘲讽的笑,心中的不甘好似雨后疯长的藤蔓,一圈一圈的缠绕攀升。

  “太子长琴,长琴……”陆明琛喃喃的重复着这几个字眼,忽而他笑了一下,“他不是姜清婉,我本就知道。”

  耳边像是炸响了一道惊雷,太子长琴一怔,缓缓睁大眼睛,眼中溢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有点急促地开口,“……你知道?”

  他本以为陆明琛是清醒着的,却见他眼神迷茫显然是在无意识之下吐出的话,太子长琴深吸了一口气,便明白了他这是酒后吐真言。

  “你不觉得他是妖怪吗?”没有问对方是怎么知道的,太子长琴只在意一个问题。

  “妖怪?”陆明琛低低笑了几声,“他又不曾伤害过我,我征战在外,他为我操持家事,孝顺爹娘,后来又为了我不辞辛苦奔波万里,即便是妖,也是我的家人,我的妻子。”何况他自己的情况,又比妖怪好得到哪里去。也许是心底始终存在着一分警惕,陆明琛即便是意识不清晰,也没有将自己来自于异世的事情说出去。

  太子长琴神色怔然,酸涩的痛楚划过心尖,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听到的。

  他竟说不在意。

  太子长琴原本身为仙人,生性温和淡然,因从未接触过凡尘,不知世事。他的心性可以称得上是单纯,只是渡魂几世,将他骨子里那点天真打了个粉碎。

  因魂魄不全,他需靠上古邪法,不断渡魂到他人身上。只是这几世渡魂,一旦得知渡魂一事,他的亲朋好友就将他视为怪物避之不及,甚至是请了道士想要收服他。

  太子长琴不想伤害他们,只能选择避而不见。人心,就是这样慢慢变冷变硬的。

  可陆明琛……说他不在意。

  太子长琴被这话击中了软肋,一时半刻,竟不知再说些什么好。

  人心都是肉做的,若是上古时代,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祗——太子长琴,他可能不会为了这份情意而打动,可如今太子长琴已经不再是太子长琴,经过几世的游荡,太子长琴比平常人更贪恋温情,他渴望能够抓住这点儿温暖,哪怕只是短短一世。

  他忍不住碰了碰陆明琛的脸颊,在他的眉心落下了一个吻。

  陆明琛神色茫然而无辜,盯着太子长琴许久,眼神渐渐幽深了起来,竟伸手攥住了太子长琴的手腕,轻轻一拉,将他拽到了自己的怀中。

  陆明琛的气息是冷冽的,清醇的好似像是高山白雪,一旦触及,就再也难以忘怀。

  太子长琴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仿佛有只手在重击他的胸口一般,“咚咚”的声音在这寂静如水的夜里清晰可闻。

  “长琴……”陆明琛低语,唇边徐徐展开一个明亮的笑容。醉酒之后,陆明琛看起来与平日大为不同,不再紧抿唇角,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

  他倚在床边,仿佛散落着细碎星光的桃花眼含笑注视着太子长琴,原本皱起的长眉顿时展了开来,就连往日里那张清俊冷凝的面孔,在此刻显得格外柔和,整个人仿佛清泉映明月一般,皎皎生辉。

  就犹如他刚才对陆明琛所做的,一个清浅的吻落在了太子长琴的眉心,带着珍视的意味。

  心头好似烙印了一样,一片灼热,太子长琴低垂的长睫轻颤。

  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拦住他的腰身,将他搂进了怀里。

  太子长琴的手抵在他温热的胸膛,闭上了眼睛,并未有推拒之意。

  腰带从腰间滑落,与系在上面的玉佩一同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两人双双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昏黄的烛火在这一刻变得暧昧起来。

  一个个缠绵的吻落下,太子长琴莹白的面孔即刻涌上红潮。

  原本澄澈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太子长琴感觉自己的神智在一点点的抽离,他想要脱身,然而此刻为时已晚。

  素色的纱帐轻轻颤抖着,掩去了帘内的大半春光,只隐隐约约露出几寸衣角。

  屋内的灯火摇曳生辉,温暖可人,而此刻的屋外,不知何时落起了片片雪花,悄然无声,却很快覆盖了青灰色的屋檐。

  观棋如观人,陆明琛知道,这是对方急躁了。

  他静观棋局,忽然冒出了一句话,“皇上最近可好?”

  六皇子沉默了一下,“操劳过度,恐有中风之嫌。”

  这话一说,陆明琛心里就有了几分明了,也难怪六皇子急了起来。

  六皇子蛰伏这么多年,也急了。那么被皇帝压制了多年的太子,又会怎么做呢?

  陆明琛盯着棋盘,而后缓缓落下一子,不动声色的吞下了六皇子的子。

  六皇子手中捏着一颗棋子,看着已经陷入了死局的棋盘,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唉,娶了媳妇忘了兄弟,连一子也不肯让。”六皇子嘴上调侃道,皱紧的眉头也渐渐松了开来。

  陆明琛知道他这是想通了,颔首回道:“那是,兄弟怎么比得上枕边知暖知热的人。”

  六皇子嗤笑了一声,“爷我又不是没有媳妇,得瑟个什么劲。”说着,便把手中的棋子丢进了棋瓮里。

  “好了,就下到这里吧。”六皇子站起身,抬起眼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醉春楼?听说哪里的如梦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才色无双。”

  醉春楼是京城著名的风月场所,消费虽高,但确实一众纨绔子弟、达官显贵最爱去消磨时间的地方。

  六皇子去得不少,也带过陆明琛去过那么一两次,说实在的,这京城著名的销金窟,在陆明琛这个现代人眼中看来没有什么吸引力,更别提他现在已经是有了妻子的人。

  这种地方,是非不少,还是能不去就不去的好。

  于是陆明琛就拒绝了。

  “正拜了个师父练武,就算了。”

  六皇子也不生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这身体的病是假的,你这却是真的。你好好练,不求能成为什么武林高手,能强身健体就好。”

  这话说得,跟陆明琛他爹似的。

  陆明琛面无表情道:“我送你。”赶紧把这二货给送走,拉新婚的好友去逛青楼,什么人啊这是。

  六皇子打开门跨出了半只脚,道:“不必,这侯府的路我熟悉,自己走就好。”

  门口的侍卫给他披上了一件玄色的大氅,他对着陆明琛摆了摆手,自己迈着步子,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陆明琛目送他消失在拐角处,想了想,抬脚又返回了前院。

  原本在烤架底下烧着的炭火已经灭了,展伯不见踪影,只有太子长琴和几个丫鬟还在前院。

  见到陆明琛,太子长琴眼神中闪过一道锋利的光芒,脸上却依旧是温温和和的模样,对他道:“展伯吃完回去休息了,这些已经烤好了。”他手指点了点桌上的盘子,“刚烤得,应该还热着,你先吃着吧,再过一会儿就该用饭了。”

  陆明琛点点头,刚才出书房的时候还不觉得,他发现自己现在的确有些饿了。

  “客人已经离开了吗?”太子长琴像是随口一问,坐下给陆明琛倒了一杯水让陆明琛配着吃。

  陆明琛嗯了一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再吃了几口烤肉后就放下了手。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彤云密布,恐怕又是要变天了。

  “让人收拾收拾,都进去吧。”此时的风又大了一些,吹在人的脸上,好像刀子在刮一般。

  陆明琛站了起来,轻轻碰了碰还坐在凳子上的太子长琴,“要下雪了,先回屋吧。”

  太子长琴点了点头,就跟着他走进了游廊。

  果然,在他们离开之后,天空就又飘起了雪花。

  深冬的时候,天色暗的尤其的快,也格外的寒意砭骨。

  陆明琛在书房看了一会儿的书,就吹灭烛火,回到了屋子里。

  太子长琴坐在床上,神色自如,经过这几天的磨合,两人之间同床共枕的尴尬消失的已经差不多了,相处模式也渐渐固定了下来。

  有时候太子长琴都忍不住想,自己如果真是姜清婉,那和身边这个男人真过一辈子也很不错。

  可是不能,他必须得趁着自己的二魂三魄还算凝练的时候找到焚寂,不然什么东西都只是镜花水月。

  太子长琴正想着,突然目光落到了一处。

  陆明琛此刻已经脱了外衣和靴子,屋子里烧着地龙,暖意熏得他苍白削瘦的脸多了几分血色。见太子长琴的目光正看着自己,他顺着的视线,看向了自己袖口。

  洁白的中衣上有几点血迹。

  陆明琛挑了挑眉,眼中带着几丝诧异,“这是……”他停顿一刻,不明白这血是哪里来的。

  太子长琴的耳根红了起来,第一次有种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

  他第一次用那个叫做什么月事带的东西,起床之后一看才发现身上的东西漏到床上,而陆明琛昨晚一直抱着自己睡,肯定是在那个时候给沾上的。

  看着太子长琴奇怪的脸色,陆明琛怔了怔,瞬间就悟了。

  “咳,睡吧。”他轻咳了一声,吹灭了烛火。

  太子长琴在黑暗中的脸烧了起来,迟疑了一下,却还是问了出来,“不换一件衣服吗?”空气很安静,太子长琴无比的庆幸灯已经熄了,对方看不清自己的神色。

  陆明琛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仔细听得的话,可以察觉到他的语气中藏着几丝浅浅的笑意。

  “睡吧,很晚不折腾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明琛起床的时候太子长琴还没有醒。他换了一件衣服,交代了一句站在门口的丫鬟,套上外袍后就去前院找展老爷子去了。

  到的时候展老爷子正站在前院的空地上练剑,剑式令人眼花缭乱,在普通人的眼里,只能看见长剑划过,在空中留下的残影。

  注意到陆明琛的到来,展老爷子收了剑,“来了。”剑刚一入鞘,旁边被剑气划过的树木竟然齐齐断开,噼里啪啦砸在了地上。

  这让刚接触武功的陆明琛有些震惊,原来“剑气”这种只存在于武侠小说的东西是真的存在的,那么轻功,还有内力呢?也一样存在?

  他忍不住向展老爷子问了几句,惹来老人家的肯定以及几个白眼。

  “……”谁年轻时没有一个武侠梦呢?想到自己可能成为小说里摘花飞叶即可伤人的武林高手,陆明琛还真的有点儿期待。

  展老爷子看着他亮得放光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泼了一盆冷水。

  “武林高手有什么用,遇到千军万马不是照样死。”展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拍了一下陆明琛的脑袋,“你让你父亲请我来,最想学的可不是武功吧?”

  展老爷子年轻时就是他祖父的副将,打过很多胜仗,陆明琛请了他来,除了为了强身健体,最主要想的还是展老爷子脑中的用兵之法。

  就如展老爷子所说,任凭你武功再高,在军队的面前就是只蝼蚁,碾死都不带劲的。

  “嗯,明白就好。”展老爷子撩起眼皮,指了指桌子上的托盘,“饭还没吃吧?吃完这

  些,给我蹲马步去。”

  陆明琛点点头,三两下用了早饭,真蹲马步去了。

  这一蹲就是大半个时辰,陆明琛专心致志,对抗着已经发出抗议的双腿,连太子长琴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说来也奇怪,自从陆明琛穿了过来,这个原本三天两头生病的身体竟然健康了许多,连为陆明琛诊断的太医都感到神奇。

  陆明琛想不明白,就放着不管了,而陈氏知道了,觉得这一定是冲喜的神效,暗暗把太子长琴当成了福星,最近宠得连陆明琛这个儿子都放在了一边。

  “夫人,世子爷的身子受不了这个苦啊!您要不上去劝劝?”陆明琛的小厮阿七看着脸色隐隐发白的主子,脸都皱成了苦瓜。这能叫他不愁吗?世子爷要伤了哪里,那府里的老夫人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太子长琴瞥了他一眼,心里在想这蹲的时间的确有些久了,但面上却淡淡道:“你的主子自己懂得分寸,用不着你来操心。”

  阿七内心长叹了一口气,眼巴巴的看着展老爷子。

  不知是不是感受了他灼热的目光,展老爷子终于发了话。

  “好了,先到这里,你休息去吧。”

  陆明琛双腿发麻,差点儿就跪在了地上。

  太子长琴眉头一皱,仓促上前,眼疾手快的扶住对方,忍不住说了一句,“何必这么拼命。”说完,接过阿七递过来的湿手帕擦了擦他的满头大汗。

  陆明琛其实也很无奈,“比别人晚了那么多年学,可不得多用一些心思。”从前的“陆明琛”虽然也看兵书,但却没有深入,那是因为不确认自己还能活多久。

  现在则不同了。

  陆明琛没有动原身离开下留下的布局,但多学一些东西,只是为了将来再增加几分筹码。

  看着面前的陆明琛眼睛里闪动的光芒,太子长琴沉默了下来。

  陆明琛试图自己站起来,动作看起来却十分的艰难,眼看着就要摔倒。

  太子长琴连忙用身体撑住他。

  女子的身体力量有限,纵使陆明琛的身形并不算强壮,太子长琴却还是有些吃力,阿七看见了,立马就要过来帮忙。

  展老爷子伸手拦住他,面对着阿七有些茫然的眼神,撇了嘴角说道:“人家夫妻恩爱,你过去凑什么热闹。”不等阿七反应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

  阿七一脸懵的捏着纸,满脑子的问号。

  “快去快去,按着这方子上的抓药去,等一下让你家世子泡这个药浴。”

  见他还木着,展老爷子抬脚轻踹了他一下,“别发呆了啊,快去啊。”

  听明白这是世子的事情,阿七捏着药方,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等到太子长琴扶着陆明琛回了屋,陆明琛灌了几口水后正准备洗澡,就见阿七匆匆跑了过来,屁股后面还带着一个痕迹清晰的脚印。

  看着有些狼狈的阿七,陆明琛皱了皱眉头,“跑什么?有急事?”

  阿七手里捏着几包药材,赶紧把展老爷子的话说给了陆明琛。

  陆明琛点了点头,转头对太子长琴说道:“我先沐浴。”见他应了,转身去了浴房。

  浴房里有镜子,可以清楚看见全身的那种,不过陆明琛没有欣赏这个身体的兴趣。他摸了摸肩胛骨下方的位置,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几天这个部位总有股奇怪的灼烧感。

  陆明琛背过身照了一下,登时就愣了一下。这块好似肩胛骨下方,好似被人用印章盖上一样的红痕,不正是他上辈子的胎记吗?

  记得他的这个胎记很特殊,还总是被他的老妈有事没事就拽出来感慨一番,还差点儿就因为这个把他取名为陆章了。

  难道胎记还能跟着穿越过来?陆明琛脑中闪过一种猜测,随即就被自己否定了。

  开玩笑,胎记还有穿越功能,他又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子。

  热水舒缓了身上的大部分不适,陆明琛泡得差点儿就睡过去,直到守在外面的阿七把他给叫了清醒。

  等到他起身,水已经不那么烫了。

  陆明琛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换上了一身耐脏的黑衣,又转去书房研究兵书了。

  “奶奶的,我刘三爷杀了你们这群蛮妖子,为我大景百姓报仇雪恨!”

  陆明琛看着刘三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嘴里骂骂咧咧的朝着另一个士兵冲了过去,神情凶狠,眼中带着几丝血色。而另一个士兵也是咬牙切齿的往刘三的方向直直冲了过去,额头上的青筋只跳,那副样子,就好似与刘三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

  猜想成真,陆明琛脸色隐隐泛青。

  眼见着面前两人就要打起来,陆明琛眼皮一跳,上前一人一个手刀,劈晕了两人,然后连忙去追之前四处散开的其余人。

  剩下的人,离得不远的都被陆明琛及时救了下来,而剩余的,则是和落得了赵副将他们一样的下场。

  陆明琛目光扫过新增的尸体,面色沉凝似深潭,沉默着回到之前的地方,弯腰叫醒了刘三。

  “……将军?”刘三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迷糊,“我怎么在这呢?”

  陆明琛:“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三皱着眉头,“雾……我们跑进了雾里。”

  陆明琛:“……雾?”

  刘三点头:“对,一进浓雾中,我就看见了蛮人。”他看了一眼四周,见到躺在地上的同伴,急忙爬了过去,抬手探了探对方的呼吸。

  陆明琛叹了口气,“他没事。”

  刘三顿时放下了心,满脸疑惑道:“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刚才明明正和蛮族厮杀,怎么现在这里却没有一个蛮族。”

  陆明琛沉默了一下,才道:“应该这雾有问题。”

  刘三有些惶恐的望着四周缭绕的雾气,他听过南疆有毒雾,却没有想到南云这地界的雾气比南疆那边的,还要古怪百倍。

  “将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叫醒地上这家伙。”刘三不安地问道。

  陆明琛点了点头,看来迷雾的影响只是一时的,只要人再次清醒过来就不会受到迷雾的影响。

  不过,为什么自己没有受到影响?

  陆明琛沉思片刻,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刘三叫醒了地上的同伴李寒,听到陆明琛的话,摇了摇头,道:“没有。”

  “刚才好香的味道。”李寒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没说别的,先是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陆明琛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目光转向了他,“味道?什么味道?从哪里来的,”

  是什么样的香味?李寒很是糊涂,摸了摸了脑袋,看陆明琛正盯着自己,猛地想了起来,“那味道正是大人你身上的!”说罢,还点了点头,仿佛在肯定自己的话一般。

  “将军,李寒这么一说,似乎刚才晕过去的时候,我也闻到过!”刘三急忙补上。

  陆明琛听得紧拧眉头,“我身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寻找片刻,将目光落在挂在脖颈

  上的那根红绳上,这个红绳上挂着的正是之前太子长琴送给自己的护身符。

  放着护身符的锦囊是有香味,却与两人话中的浓香不符,陆明琛心有疑惑,然后把护身符解了下来,拿到了两人的面前,“可是这个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是这个味道没有错,不过和之前的比起来,淡了好多。”

  陆明琛眼中划过沉思的神色,告诉了两人其余众人的方位,并嘱咐道:“你们去问问他们有没有闻到这个味道。”目送两人离开,陆明琛的视线落到手中握着的锦囊上。

  如果猜测没错的的话,自己和刘三几人能够脱险,不是运气,而是靠了自己妻子给的锦囊。

  可这个锦囊,不似俗物,她又是哪里来的?

  “将军。”思考间,刘三和李寒他们领着一拨人很快的赶了回来。

  一群人齐齐的向陆明琛请罪,脸上带着浓浓的自责与内疚,“是我们大意了,擅离职守,我们一群人自请罚罪。”

  陆明琛收回思绪,将疑问暂且压在了心中,颔首道:“回去领军棍五十。”一句敌军来袭的话,竟然引得一队人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逃。即使其中有这古怪的迷雾在作祟,但这些人逃跑的事实却无法更改。要知道,无论是哪一朝的军队,训练士兵以及制定的军规有所差异,但有一条却是永不更改的铁律,那就是临阵退缩者斩。

  只是这一次情况有些特殊,因此这些人是死罪可饶,然而这惩罚却是不可避免的。

  想到这里,他有些感慨,果然是没有受过磨砺的新兵,如果换了陆家培养出来的那些将士,这个问题绝对不会出现。

  太阳高升,山谷中的雾气渐渐散了个干净。

  让人把地上的断肢残腿收敛,陆明琛心事重重的带着一群人回到了营帐。

  主帅和一队人消失了几个时辰,永康安一人在营帐中等得心急火燎,前前后后,不停的走来走去,等陆明琛掀开帘子进来,差点儿没迎面撞上。

  “将军啊!你可回来了!”永康安哭丧着脸,抱怨道。

  陆明琛嗯了一声,径自往里面走去,铺开了安城的地图,对凑近自己身边,一脸探究的永康安道:“去请胡将军他们。”

  大景将士现今驻扎的地方,是蛮族攻占安城的必经之地。而那迷雾遍布的山谷,可过可不过。

  陆明琛现在想做的,就是把蛮族那些带进这条沟里。

  这件事情,如果策划得当,不知会为大景省去多少麻烦。

  这次景朝中战场经验丰富的几位将军也跟了过来,陆明琛不敢托大,这件事情还是得跟几人商量一下为好。

  这一商议,就商议到了深夜。

  胡将军他们同意陆明琛大体上的计划,只是认为一些细节上还需要修改几人商量着,以确保无误,又用沙盘推敲了好几遍,这才算结束了谈话。

  送走胡将军,陆明琛坐在木椅上,手中拿着不久前刚送过来的信。

  一封是妻子报平安的家信,一封则是手下向陆明琛汇报京城最近的动静,末了还提到夫人正在找一把名为“焚寂”的剑。

  焚寂……陆明琛微怔,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陆明琛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无果。

  想到姜清婉与自己夫妻三年,算起来,自己也未曾真正送过对方什么东西,再过几月就是对方的生辰,陆明琛思量片刻,在回信中最后添了一句“尽所能找”便把此事放了脑后。

  时间转眼到了八月中旬,丹桂飘香的日子。

  南疆传来大战捷报。

  景军使出添兵减灶示弱之计,将蛮族兵马骗至山谷,借用山上复杂的地形作为掩饰,设下陷阱,配合谷中迷雾出现的时机,不费吹灰之力,狠狠折杀了蛮族的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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