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知晓她是青鸢_实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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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知晓她是青鸢

  桓怏瞧了一眼身边的绛墨,用凝重的声音慢慢的道,“这一生除了她,孙儿再也不要旁人了。”

  护国公在气急之下,竟怒道,“你与父亲一样,都折在女人的身上,这女人与你娘一样,都是不知好歹的,留着也不过是祸害而已。”

  桓怏倒是第一次在自己的祖父嘴里听见自己母亲的事情,他小时候的时候母亲便生性薄凉,连他这个亲儿子也不喜欢,甚至说的上是厌恶。

  只是他父亲死后,他的母亲没过多久也病故了,只是旁人说是母亲思念成疾,撒手人寰了,而桓怏知晓自己的母亲并不爱自己的父亲,甚至桓怏在她的眼里看见了无尽的恨意。

  “您说什么,我娘怎么了?”桓怏从地上慢起来,满脸疑惑和震惊的看着护国公。

  护国公这才知晓自己失言了,急火攻心之下瞧着桓怏,竟又气又急,竟一头昏倒在地上,刹那间整个府邸是人仰马翻,人人皆是满脸的惶恐。

  桓怏既担心着自己的祖父,又不放心绛墨,却只得叫人将绛墨看守起来,这才去祖父的病榻前照料。

  直到晚上的时候,护国公才幽幽的醒过来,丫鬟们已经掌了灯,昏黄的灯光照在护国公的脸上,连他鬓角的几缕白发也照的清清楚楚。

  护国公转头看着床榻旁的桓怏,只想着自己身边只有这样不争气的一个嫡孙,只想着自己风风光光了一辈子,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祖父,是孙儿不孝。”桓怏看着祖父,只觉心如刀绞。

  护国公脸色惨白,良久才伸出手,攥住桓怏的手,“若你还人老夫这个祖父,那就让那个女人离开,若是你想跟她一起走,那以后你便不再是我桓家的人了,亦不用再回来了。”

  无尽的哀痛蔓延在桓怏的脸上,他看着自己的祖父,实在是狠不下心来,良久才慢慢的道,“好,孙儿这就将她赶出府邸去。”

  说完他转身便走了,直到门外,他看着外面候着的丫鬟们,皱眉问道,“二叔呢?”

  丫鬟们瞧了瞧他的神色,这才慢慢的回话道,“二公子在府邸里忙着处理公务,现在还不得空闲呢。”

  桓怏心里明白,哪里是不得空闲,只怕桓蘅连来瞧护国公一眼也不肯了。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慢慢的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廊下的琉璃灯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越发的显得孤寂和萧索。

  等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却见几个小厮正守在门外,赖头也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姑娘还在屋子里呢,也不吵也不闹的,看来心里也后悔呢,您也等同她好生的说才是,莫要气恼。”

  桓怏并未理会一直给绛墨说着好话的赖头,只是慢慢的进了屋内,却见绛墨正坐在窗户旁,夹杂着花香的风吹拂在她的脸颊上,那乌黑的发丝偶尔遮挡住她的眼帘。

  听到了声音,绛墨慢慢的转过身,漆黑的眼底没有任何的波澜,“桓小公子,我可以走了吗?”

  桓怏的声音暗哑,良久亦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慢慢的开口问道,“你不是说来收拾东西的吗?”

  绛墨指了指身上的衣衫,淡淡的说,“这护国公府里没有什么是我的,倒是只有这件衣裳了,我穿走了便是是了。”

  桓怏这才注意到她的身上竟穿着一件棉衣,竟是她入府的那日穿的,而头上半点的首饰也没有,一张小脸更是素净的跟清水杂面似的,果然同她刚入府的那一日一样。

  只是初春的时候穿一身棉衣是多么的别扭,而她的额头上,却是隐隐的一层汗珠子。

  桓怏的眼底却是一片水雾,暗淡的没有任何的光泽,他只是从柜子里将那钱匣子拿过来,递到了她的面前,“拿一些走罢,你一个姑娘家,以后拿着什么傍身。”

  匣子打开,却是数不尽的银票和金银,“不必了,以后我自然是要嫁人的,自然有我的夫君来养我。”

  屋内的烛火不断的跳动着,将他们的脸照的忽明忽暗,连他眼角的悲痛也照的清清楚楚了。

  被她无情的话语给伤到的桓怏亦口不择言起来,只伸手从匣子里拿出一摞银票来,“咱们只当是一场生意,如今银货两讫,谁也不亏欠谁了。”

  说完他竟将她的衣领扯开,将那一摞银票塞进她的肚兜里。

  “也好。”绛墨将那银票拿出来,捏在手里,竟只觉得比烙铁还要烫,“那告辞了,还愿以后小公子平步青云,将来爵禄高登。”

  桓怏扯了扯唇角,“借你吉言。”

  绛墨这才转身离开,只是眼睛切不由得落在了那一身暗红色的嫁衣身上,那是她昨日脱下来的,还工工整整的摆放在那里。

  一场春雨将护国公府洗刷的干干干净净,好似连素日的罪孽也一并消除了,那些满地的落英已被丫鬟们扫去,细柳上的嫩枝也不断的抽着新芽。

  护国公自从那日在府邸昏过去之后,便接连病了数日之久,朝堂上的事情更是乱了套,而桓蘅却接过了父亲身上的担子,将朝堂上的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条,顿时人人称赞。

  今日桓蘅才下了朝,来朝服还未换,便来到了护国公的院子里,却见卫姨娘正侍奉在护国公的床榻旁,见他进来了,忙起身站在一旁。

  护国公正闭着眼睛,听见了动静这才慢慢的睁开了,见是桓蘅,眼底隐隐的已有不悦,“你还知道来看老夫,听说你在朝堂上厉害的很,连文家的人都要忍让你三分,看来这些年你也没有白白的讨好皇上啊。”

  护国公的声音里满是讥讽,可桓蘅却似没有听见似的,脸上只是温和的笑。

  “皇上说父亲既然病着,那便要好生的休息,如今父亲老了,您的位置是得该让一让了。”桓蘅恭恭敬敬的说着,若是没有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还只以为是父慈子孝的一对父子呢。

  “滚。”护国公勃然大怒,想要站起身来,但只是在床榻上挣扎着,然后不断的咳嗽着。

  桓蘅的声音已经平和,只是那眼底却是无尽的冷然,“儿子日今日过来亦是有事情要告知父亲的,您的夫人昨日上吊自尽了,您虽在病痛中,也应该知晓这件事。其实您应该庆幸,您想要隐藏着的秘密她不会再说出去了。”

  护国公脸色煞白,但他知晓冯帘是多么争强好胜的人,又是那样的年纪,断然不会寻死,他直视着桓蘅,“这件事是你做的对不对。”

  桓蘅并没有否认,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和顺从,“自然是我动的手,父亲这样狠心的人,不会真的为了那个女人伤心了罢,您已经给她休书了,她现在跟您也不算是夫妻了,所以儿子只命人将她用草席子一卷,扔在乱坟岗里去了。”

  护国公眼睛血红,“你这不孝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你反了不成?”

  桓怏慢悠悠的道,“父亲派人追杀我的时候,咱们便不是父子了。”

  听到这话,护国公急火攻心之下猛地咳嗽起来,适才喝的药也一并的吐了出来,卫姨娘忙拿过痰盂来接,然后端了一杯茶水过来让他漱口。

  护国公这才想到了卫姨娘,“出去候着,今日的事情不能向旁人提及。”

  卫姨娘刚要出去,桓蘅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冰冷的唇落在她的脸颊上,然后看着护国公道,“父亲还不知晓吧,她早已是我的人了,只是儿子尽孝心,让她一直留在您的身边。”

  卫姨娘吓得脸色大变,顿时满脸的惨白,只躲在桓蘅的怀里,一时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护国公自从自己的原配夫人死了之后,虽娶了冯夫人,但也不过是为了拉拢冯家而已,但这个卫姨娘生的明媚娇艳,也十分的讨他的欢心,也难免有了些情分。

  “不知廉耻,你这畜生。”护国公气的面目几乎扭曲,“果然是贱婢的儿子,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曾骂过桓蘅无数次贱婢之子,素日里他都是听着,而今日听了之后便越发畅快的笑了起来,“不知廉耻?那还不是父亲教我的?您当初还不是宠幸了我母亲,明明知道她的您至爱之人的丫鬟,难道说那晚您真的喝醉了,可那晚您究竟喝了多少,您自己清楚的很。”

  护国公只爱那一个女子,但那女子自从生了他的长子之后,容貌渐渐的衰败,毕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何能甘心只守着那一个女人,还是有一日佯装醉酒,宠幸了她身边生的美艳的丫头。

  而护国公夫人知晓这件事之后,更是气的寻死觅活,而护国公为了讨好自己的夫人,竟一口咬定是这个丫鬟想要攀高枝,竟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倒一个丫鬟身上。

  那些不堪的往事被再次的提及,护国公的青筋暴突,只死死的盯着桓蘅和她怀里的卫姨娘,一双凄厉的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桓蘅已经想要和护国公彻彻底底的撕破脸皮了,这对父子之间连最后的和善也没有了,除了对彼此的嫉恨。

  卫姨娘看着桓蘅,却见他虽然笑着,但他却如同阴司地狱里爬出来的凶煞恶鬼,只瞧着便只觉得背后发凉,一阵毛骨悚然。

  桓蘅伸手捏着卫姨娘的下颚,脸上却满是讥讽的笑,“告诉他,你究竟是什么出身,只怕父亲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卫姨娘看着此时的桓蘅,吓得连呼吸也是那般的小心翼翼,“不过是瓜州知府里的丫鬟,我的母亲是府邸的奴婢,父亲也不过是个管家而已。”

  桓蘅将她送到护国公身边的时候,亦是安排了个极好的身份,一个落魄的富家千金,即便是要娶妾,护国公也不会挑那些下贱之人。

  桓蘅的眼底带着无尽的嘲弄,“没想到父亲最厌恶的便是丫鬟,没想到却娶了一个丫鬟为妾,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护国公怒道,“老夫要杀了你们。”

  桓蘅却笑着,“父亲如今在府邸里养病,我想着那些拥护着您的那些人自然心里担忧的很,我每人给他们送去了万两黄金,让他们不必担忧,也不必来府上打扰您休息。”

  护国公知晓桓蘅这时彻彻底底的将自己困在了这里,没想到自己竟败到了自己的儿子手里,只后悔当初没有彻彻底底的杀了他,才酿成了今日的祸端来。

  “阿怏这些时日每日只会在府邸里宿醉,也实在不争气的很,儿子也一心记挂着,正想替他找一份差事,听说皇陵少一个监工,让阿怏过去,如何?”桓蘅淡淡的开口。

  谁不知晓,但凡修皇陵之人,一旦完工了,自然会成为墓穴中的陪葬之人,护国公听见果然脸色大变,“你不能动他。”

  桓蘅看着父亲眼底的慌乱,良久才冷冷的笑着,“果然父亲最疼的便是他了,只要您不轻举妄动,儿子保证他也会安然无恙的。”

  说完他看着身边的卫姨娘,手指慢慢的拂向白皙的脸颊,“替我好生的照顾父亲。”

  卫姨娘从未与他这样的亲昵过,即便护国公还在一旁,她还是脸颊绯红,宛若情窦初开的女子,“是。”

  桓蘅这才从护国公的屋子里出来,瞧着外面遍地的落英,偶尔在笼中扑腾的鸟儿,只瞧着便让人觉得心烦意乱。

  桓蘅一身的白衣,但身上却满是冷冽,连那翩跹在他身边的蝴蝶,也飞走了。

  而就在这时,却见不才走了过来,那日被行刺之后,不才身上只中了一箭,养了几日便能走了。

  他见了桓蘅如此的模样,也是一惊,低头恭恭敬敬的道,“听说绛墨姑娘会去之后便一直病着,您可要去瞧瞧?”

  这几日桓蘅忙朝堂上的事情,已经是脚不沾地了,但听见了这话,他还是慢慢的皱了皱眉,“备马车。”

  绛墨自从那日从从护国公府离开之后,便回了她父母的宅院里,那日的茅草屋被她给烧了一大半,自然不能再住人了。她的父亲便在京中找了一处院落,花了一千两银子,才收拾好搬进去,绛墨便也回去了。

  一家子的人见绛墨回来了,也是满脸的震惊,他们只一心想着攀附上了护国公府,没想到今日竟落了空,不由得大失所望。

  他们只以为是绛墨被桓怏抛弃了,但绛墨逃婚的事情已经在府邸里传的沸沸扬扬了,这让他们不由得震惊起来,但也不敢询问。

  而绛墨回来那日身上竟穿着棉衣,更是浑身滚烫,接连病了几日,即便她的父亲找来了大夫,一碗一碗的汤药灌了下去,却还是病的厉害,根本没有半点的起色。

  一家子正在为绛墨的病情担忧着,却见宅院外面停下可一辆精致的马车,然后一个小厮从里面下来了,然后却是一个白衣之人。

  那绛痕正在院子里给牡丹浇水,却见两个人进来了,忙问道,“你们是何人?”

  赖头瞧着这女子,竟与绛墨有几分的相似,而旋即又有一对夫妇走了出来,只怕是绛墨的双亲了。

  还不等赖头说话,他身后的桓蘅已经淡淡的开口了,“绛墨在哪里?”

  绛墨的父亲见人冷不丁的询问自己的女儿,忙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见我女儿?”

  赖头见这对夫妇没有什么见识,生怕冲撞了桓蘅,“这是御史大人,还不快带大人去瞧瞧姑娘。”

  他此话一出,几个人顿时变了脸色,他们早知桓怏有个二叔,乃是当朝的御史,极得皇上的宠信,没想到今日竟看见了,却见这身竟是浑身的冷冽,尤其一双眼睛似乎能将一切洞察一般,根本不似传闻中那般,温柔可亲,神诋似的人物。

  很快桓蘅便被迎进了屋子里,他才一进屋便闻见了一股刺鼻的药味,却见屋内纱帐后面,隐隐的躺着一个羸弱的女子。

  那绛痕看见了他眼底的担忧,只越发的妒忌起来,没想到她那个唯唯诺诺的姐姐竟这样勾三搭四的,这样的人也能为她牵肠挂肚的,便只觉得万般的嫉恨起来。

  “这时我姐姐的屋子,您不能进。”她挡住了桓蘅的面前,一副保护姐姐的架势。

  桓蘅只瞧了她一眼,眼底一抹杀意顿现,可只是那一眼,却让她四肢百骸俱冷,几乎险些摔倒在地上。

  桓蘅这才让众人都退下了,慢慢的走到了床榻旁,却见绛墨躺在柔软的枕褥中,汗水已经将她的刘海给濡湿了,一双眸子更是死死的闭着,脸上却是无尽的痛楚。

  “青鸢妹妹。”他慢慢的拉着她的手,淡淡的说,“离开他你就这样的伤心吗?”

  一滴滴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慢慢的滚落,她声音暗哑,“我爱他,我真的很爱他,可是为什么,老天爷竟要这样的待我。”

  在她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他的手指微微的一僵,脸上顿时一阵杀意四起,“不,你只能爱我,青鸢妹妹,便是死,咱们也要死在一处。”

  护国公府内,自从那日绛墨离开之后,竟好似将桓怏的三魂七魄也一并带走了似的,他整日在书房里,也不瞧书,只不断的喝酒。

  直到喝的酩酊大醉,他便开始画,每一张皆是绛墨,她欢喜时候的模样,生气时候的模样,每一幅都是栩栩如生,好似能翩然从画中出来一般。

  这些时日护国公还病着,众人也不敢去回话,只得任由着他一日日的胡闹,只将梵音之人急的只每日以泪洗面。

  这日桓蘅起来,又是整夜的宿醉,便又在桌案上拿着笔墨画,却听丫鬟们来禀告,只说有人来拜访,只说能解开他的心结。

  桓怏并未在意,也不想理会究竟是谁想要见他,只让丫鬟们打发那人离开,但很快丫鬟们又回来了,却回话道,“那人说,他能告诉您关于青鸢姑娘的一切。”

  桓怏许久未曾听见这个名字了,不由得一愣,只跌坐在椅子上,满脸的颓然之意竟再无往日的半点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他进来,本少爷倒要瞧瞧,他能告诉我什么。”

  果然没有多久,却见丫鬟们领着一个中年的男子进来,他只瞧着十分的面熟,竟不知在哪里见过,只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细细的看着,“你究竟是谁?”

  “我是当初青尚书府的门客,想必桓小公子见过几面。”他的声音里夹着恭敬,“当初青鸢并没有死,当初在那寺庙,是我救了她,而且我换了一张脸给她,她现在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在这世上。”

  刹那间桓怏的酒水醒了一半,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那发冠落地,满头乌黑的发披散开来,却浑然不顾及自己究竟有多么的狼狈,只一下冲了上来,死死的攥住那男人的衣衫,“那她究竟在哪里?”

  “小公子当真是糊涂了,那绛墨在您的身边那样的久,您都没有发现她有很多地方像极了青鸢吗?”那男人笑着,看着桓怏,“小公子许是离着她太近了,有些真相也被掩盖了下去了。”

  刹那间如同被雷劈中了似的,桓怏这才猛地想起来,竟有无数次,他觉得那女人像极了青鸢的,但他只以为自己思念成疾,竟觉得任何人是身上都有青鸢的眉眼。

  一桩桩的事情想在一起,即便多么令人感到诧异的事情,她还是相信了,而那个女人竟正是青鸢,其实他早该怀疑的,否则她说青鸢死因的时候,为什么眼底竟是有那么多的恨意。

  “小公子如今大了,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您的母亲究竟是谁吗?”那人满脸凝重的看着他,“还有您母亲的死因,难道您也不想要查清楚吗?”

  桓怏的酒意彻彻底的醒了,他原本就不是城府深的人,也不想这人告诉自己一切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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